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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好了，但心里的疙瘩没解開。

陆衍请不了假，编辑老周已经快把他电话打爆了，他只能先把厂区的怪事强行压下，回到图书馆，继续为那本该死的《虚假都市》搜集资料——虽然他现在觉得，这书名简直像个预言。

市图书馆的古籍阅览室，平时人迹罕至，空气中飘浮着旧纸张和油墨特有的沉静气味。陆衍埋首在一堆泛黄的、带着霉味的本地县志和风物志里，试图从故纸堆里找到关于城西那片工业区更早的记载，或者任何类似的怪异传说。

工业区是近几十年才建的，再往前推，那里是乱葬岗？古战场？还是什么不祥之地？他希望能找到点历史依据，来解释现在的异常。

翻了半天，大多是一些枯燥的行政区划变更、物产记录、名人轶事。正当他有些气馁时，一本没有正式书名、线装、封面是深蓝色厚纸壳的旧册子引起了他的注意。册子被塞在书架最底层，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了。

他抽出来，吹掉上面的灰尘。册子内页是毛笔手抄的，字迹工整但略显潦草，似乎是一本个人的笔记或杂录。里面记载的多是临渊本地的一些奇闻异事，神鬼志怪。

他耐着性子一页页翻看。大多故事荒诞不经，和他查到的目的相去甚远。就在他准备合上册子时，翻过一页，他的手顿住了。

这一页的页脚，用朱红色的颜料（可能是朱砂？）绘制着一个奇怪的图案。

那图案结构复杂，由许多扭曲的线条和点状符号构成，不像文字，更像某种抽象的符文。它看上去古老而神秘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。

几乎在看到这符文的瞬间，陆衍的太阳穴猛地一跳。

不是疼，是一种……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，好像脑子里有啥东西被这东西勾得动了一下。

他脑子里那些困扰他多年的记忆碎片，似乎在这一刻轻微地躁动了一下。尤其是那些关于古建筑、袍服身影的碎片，这会儿好像变得稍微清晰了一点，跟这个符文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弱的联系。

更让他心惊的是，他盯着那符文看了几秒钟，明明从未见过，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、模糊地“理解”了它的一部分含义——不是通过逻辑分析，更像是一种直觉的、本能的领悟。

“守……护？”他喃喃自语，不太确定这个冒出来的词是否准确。这符文似乎传达着一种“屏障”、“界限”、“防止外泄”的意念。

这太诡异了。

他赶紧摸出手机，想把这页拍下来。可不管他怎么调角度、找光线，甚至用手电筒补光，拍出来的照片里，那个朱红色的符文永远是一片模糊，像隔了一层毛玻璃，根本看不清楚。

他皱起眉，干脆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笔，准备依样画葫芦把它临摹下来。

就在他刚画下第一笔的时侯，一个清冷的女声在他身旁响起。

“这本书，很久没人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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