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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1页）

婆婆周翠兰一个电话都没有。

小姑子许婷婷的朋友圈倒是更新得很勤快。

今天是下午茶，明天是美甲，后天是spa。

每条朋友圈下面都有人点赞，许泽明也在。

他给妹妹点赞的速度，比回我消息快多了。

公司同事知道我妈住院，几个关系好的凑了五千块慰问金。

财务部的张姐还特地请假来医院看望，买了一大堆营养品。

"暖暖，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，别累坏了。"

张姐握着我的手，眼圈都红了。

我点头，说谢谢。

心里却在想，外人都能做到的事，为什么我的丈夫和婆家做不到。

第十天，妈终于转出ICU，进了普通病房。

医生说恢复得不错，再观察两周就能出院。

我去结账的时候，看到账单上的数字：十八万三千二百块。

江城承担了十万，剩下的是我刷卡和借的。

我站在收费窗口，算了算这个月的信用卡账单，头皮发麻。

晚上许泽明回家，我把账单给他看。

"你看看，这是这段时间的花费。"

他扫了一眼："还行吧，也不是特别多。"

"我刷爆了两张信用卡，小城帮我垫了十万。"

"那挺好的，你弟弟有钱，让他帮帮也应该。"

他说完就去洗澡了。

我盯着账单，手指捏得发白。

第二天我忍不住，给他发了条消息。

"我妈住院这么久，你妈连个电话都没有，你不觉得过分吗？"

他隔了半小时才回。

"你自己的妈，又不是我妈，她为什么要管？"

我盯着这句话，看了很久。

又发了一条："如果有一天你妈住院，我也可以这样说吗？"

他回得很快："你敢？"

我笑了。

真的笑出了声。

那晚我失眠了，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。

脑子里全是这三年的画面。

结婚第一年，婆婆过生日，我包了两千块红包，她转手就给了许婷婷。

结婚第二年，许婷婷创业缺钱，婆婆让许泽明拿五万，是从我们的共同账户里转的。

结婚第三年，也就是现在，我妈住院，他们全家集体失踪。

我翻身下床，打开电脑，搜索离婚协议书模板。

光标在下载按钮上停留了很久，最终还是点了下去。

第二天江城来医院送饭，看我眼睛红肿，问："姐，你哭了？"

"没有，没睡好。"

他把保温盒放下，拉了把椅子坐到我旁边。

"姐，你跟姐夫，是不是出问题了？"

我没说话。

"姐，你别怕，有我在。你过得不开心，就不要继续了。"

他说这话的时候，眼神特别认真。

我突然想起小时候，他被人欺负，我去找那些孩子理论。

回来后他抱着我的腿说："姐，等我长大了，我保护你。"

现在他真的长大了。

而我，好像活得越来越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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