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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（第1页）

一个月后，婆婆电话打过来，张口就是：

"儿媳啊，你弟弟怎么把你妹妹的货给停了？快让他发货！"

我愣住："什么货？"

婆婆急了："你弟弟不是做供应链的吗？

你妹妹店里的货都是从他那拿的，现在说断就断，这是要我女儿破产啊！"

我这才知道，原来我弟弟手里，捏着她女儿的命脉。

那天下午三点二十分，我正在公司对账，手机屏幕突然亮了。

是妈打来的。

我刚接起，听筒里传来陌生男声："喂，你是患者家属吗？病人突发脑溢血，已经送到市人民医院急诊，请马上过来！"

手机差点摔到地上。

我抓起包就往外冲，连电脑都没关。

电梯太慢，我直接跑楼梯，六层台阶，跑得两腿发软。

打车的时候手一直在抖，师傅问我去哪，我说了三遍医院名字他才听清。

路上堵车，我盯着导航上的红线，每跳一次预计到达时间，心就揪一下。

给许泽明打电话，响了八声才接。

背景音很吵，碰杯声，起哄声，他压低嗓门："干嘛？我在陪客户。"

"我妈脑溢血，在市人民医院急诊，你能过来吗？"

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，但还是控制不住颤抖。

"啊？那挺严重的……你先过去看看，我这边走不开，等会儿散了我就去。"

他说完那边有人喊他，他应了声"来了来了"，就挂了电话。

我看着通话结束的屏幕，手指发凉。

到医院的时候，急诊室的红灯还亮着。

走廊里全是人，都是家属，三五成群地守着，有的在打电话，有的在抹眼泪。

只有我，一个人站在抢救室门外。

护士出来拿病历，我冲上去问："我妈怎么样了？"

护士看我一眼："你是家属？去交费，准备手术。"

我跟着她去收费处，她递给我一张单子。

十五万。

我看着那个数字，脑子嗡嗡响。

"能刷卡吗？"

"可以，但建议先交十万，后续可能还要追加。"

我把卡里所有的钱都刷了，八万三。

还差一万七，我又刷了信用卡。

刷卡机吐出小票的时候，我手心全是汗。

拿着缴费单回到急诊室，医生让我签字。

一连五份文件，每一份都写着"风险""可能""死亡"这些字。

我签的时候，笔尖戳破了纸。

"家属就你一个人？"医生抬头看我。

"我老公马上就来。"

我撒了谎。

因为我不想被人看出来，我其实是真的只有一个人。

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。

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，看着对面的挂钟，秒针每走一圈，我就数一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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