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工第二天就到了。
王姐五十多岁,干这行十来年了,手脚麻利,人也和气。
“林女士您放心,我照顾您婆婆保证妥妥的。”
我点点头:“辛苦您了。”
婆婆躺在床上,脸黑得像锅底。
“我说了,我不要护工!”
王姐笑着说:“阿姨,我伺候您比您儿媳妇专业多了,翻身、擦洗、按摩,我都会。”
“我不稀罕!”婆婆把被子一蒙,“林晚,你给我把她弄走!”
我整理好东西,背上包。
“妈,我去上班了。有事打电话。”
“你敢走?”婆婆掀开被子,“你走了我怎么办?”
“有王姐在。”
“我不要王姐!我要你伺候!”
我看着她,突然觉得很累。
“妈,我的工作,是我的命。您的命,有护工伺候。”
说完,我转身出了病房。
身后传来婆婆的叫喊声。
“林晚!你给我回来!林晚——”
我没有回头。
下午,志远打来电话。
“晚晚,我妈哭了一上午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就不能请个假吗?”
“我请了三天了。”
“那就再请几天。”
“志远,”我放下手里的文件,“你知道我请一天假扣多少钱吗?”
“多少?”
“两百三。”
“那……那也不多啊。”
我笑了。
“护工一天八十,请假一天两百三。请假三天就是六百九,够请护工八天的。你说哪个划算?”
志远沉默了。
“我不是说钱的事……”他支吾着,“我妈觉得护工是外人,不放心。”
“那你回来伺候你妈。”
“我……我公司忙。”
“我公司也忙。”
“可你是女的……”
“志远。”我打断他,“你再说一遍?”
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。
“我妈说得对,”志远的声音低了下去,“儿媳妇伺候婆婆,是……是本分。”
我挂了电话。
本分。
他也说本分。
晚上,我加完班回到家,儿子小宇已经睡了。
保姆李阿姨轻声说:“小宇今天在幼儿园得了一朵小红花,可高兴了。”
“谢谢李阿姨。”
“林女士,您婆婆的事……”李阿姨欲言又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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