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人群拥挤中,他浪费了许多时间,直到开庭前十分钟,才从记者的长枪短炮里挣脱出来,两个人脸上就没一点笑,都是惊魂未定。
一踏进法庭,他就看到了好整以暇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姜幼薇,她今天穿了一件素净的白衬衫,衬得一张小脸愈发清丽,正低头和身边的母亲赵慧茹说着什么,神态安然。
那份安然,在此刻的姜红兵看来,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炫耀。
怒火“轰”地一下冲上头顶,他什么也顾不上了,拨开人群就大步冲了过去,指着姜幼薇的鼻子,压着嗓子低吼,“不要脸的小畜牲,你爹我都被你算计的死死的,你为了钱已经不要脸了吗?”
他眼里的凶光几乎要化为实质,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。
赵慧茹被他这副模样吓得往后一缩,下意识地抓紧了女儿的手。
姜幼薇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等他说完了,才缓缓抬起头。
她的眼圈倏地一红,居然哭了,那模样,那哭腔,说受天大的委屈别人都信,前来听席的人,几乎是络绎不绝的。
“爸,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,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,外面的记者,说不定就是过来看热闹的啊”
她肩膀微微颤抖,泫然欲泣的模样,活脱脱一个被父亲当众辱骂,受了天大委屈的女儿。
“你还装!”姜红兵气得浑身发抖,扬手就想打过去。
“肃静!”法官已就位,法槌重重敲下,威严的目光扫了过来。
“姜总,你想干什么!”胡林总算反应过来,一把死死拽住了他,“法庭不许喧哗,而且咱马上就要开庭了,你别乱来!”
他一边说,一边拼命给姜红兵使眼色,周围旁听席上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,投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不屑。
一个大男人,在法庭上对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喊打喊杀,这像什么样子?
姜红兵被胡林拖回了被告席,胸口剧烈起伏,一双眼睛仍旧死死地瞪着姜幼薇,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。
法庭纪律恢复,庭审正式开始。
胡林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领带,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,他清了清嗓子,开始了他的表演。
“审判长,各位审判员,我方当事人姜红兵先生与赵慧茹女士结婚二十余年,感情一直很好,但自从他们的女儿姜幼薇从国外回来后,一切都变了。”
他口若悬河,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一抛出,把姜幼薇描绘成一个被国外拜金思想腐蚀,一心只想撺掇母亲离婚,从而霸占家产的不孝女。
“她屡次在公开场合辱骂殴打其父,对其声誉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,种种行为,都指向一个目的——争夺财产!而赵慧茹女士,心中依然爱着我方当事人,完全是耳根子软,被操控了,才提出了这荒唐的离婚要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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