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然后送到县农业局初审,最后才到省里。”
“需要村里开证明?”林辰心里一沉。
他想起了村支书——那个总是偏袒大伯、看不起他们家的人。
“当然。村里不支持,项目怎么落地?”刘主任说,“不过……”
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:“首长打过招呼。如果你们材料准备得确实像样,村里那关……我可以帮着协调一下。但前提是,你们真能干起来,不能糊弄。”
“我们不会糊弄!”林辰立刻说。
“那行。”刘主任拍拍他肩膀,“小伙子,路给你指了,怎么走看你自已。”
从后勤部出来,已经中午了。
赵干事要送他去车站,林辰拒绝了:“小赵哥,我自已坐公交就行。您忙您的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赵干事给他塞了二十块钱,“路上买点吃的。首长交代的。”
“这不行……”
“拿着。”赵干事态度坚决,“不是给你的,是给你娘买点营养品的。首长的意思。”
林辰鼻子一酸,接过钱:“替我谢谢首长。”
“嗯。路上小心。”
坐上回县城的车时,林辰把书包抱在怀里。里面装着周主任的名片、转诊单,还有那本厚厚的项目指南。
车子摇摇晃晃,他翻开指南,一页一页地看。
专业术语很多,但他看得懂大概。资金补贴分好几档,最高能到十万。技术要求、种植标准、验收标准……一条条都很严格。
他看得入神,连晕车都忘了。
到县城时已是傍晚。最后一班回镇上的车已经走了,林辰只好在汽车站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小旅馆住下,五块钱一晚,房间小得只能放一张床。
他买了两个馒头当晚饭,就着白开水,在昏黄的灯光下继续看资料。
看到半夜,他把关键内容都摘抄在自已的小本子上。
凌晨一点,他终于躺下,却睡不着。
脑子里全是事:娘的病、透析的钱、项目的申请、村里的证明、大伯一家的刁难、李老歪的威胁……
像一团乱麻。
但奇怪的是,他不觉得怕。
他想起周主任说“情况不乐观”时的严肃,想起刘主任说“竞争很激烈”时的直白,想起郑首长说“路给你指了”时的信任。
还有爹粗糙的手,娘温柔的笑,姐姐们坚定的眼神。
他把手伸进口袋,摸到那张折好的计划纸。
黑暗中,林辰睁开眼睛,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缝。
裂缝很长,弯弯曲曲,像一条路。
一条很难走,但必须走的路。
他闭上眼,在心里默念:娘,等我。姐,等我。爹,等我。
我们一定能把这条路走通。
一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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