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
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。
摄影棚里落针可闻,只有司礼寒粗重,濒临崩溃的喘息声。
他跪在那里,膝盖陷入冰冷的污渍,仰起的脸上,泪与血交织。
那双曾睥睨众生的眼睛里,只剩下摇尾乞怜的绝望。
“求你爱我。”
这四个字,像带着倒钩的鞭子,抽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。
不是疼,是深入骨髓的恶心和荒谬。
我看着他,看着这个我曾视若神祇,如今却卑微如尘的男人,胃里翻涌的恶心几乎冲破喉咙。
“司礼寒。”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:“收起你这套令人作呕的表演。”
他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“你的骄傲?你的尊严?”
我嗤笑一声:
“从你为了乔舒然一次次践踏我的时候起,这些东西,你就已经不配拥有了。”
我向前一步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。
“你现在做的这一切,不过是因为你无法接受那个曾经把你当成全世界的祝歌,终于不要你了。”
“你不是爱我,你只是想要重新掌控我,满足你那可悲的占有欲。”
“不是的!祝歌,不是这样的!”他激动地想抓住我的裤脚,被我嫌恶地避开。
“是不是,你心里清楚。”
我后退一步,拉开与他的距离:“司礼寒,我再说最后一次,滚出我的视线。”
“你的出现,你的一切,都让我觉得无比肮脏和可怜。”
可怜二字像最后一根稻草,压垮了他摇摇欲坠的神经。
他猛地抬起头,眼底的哀求瞬间被一种疯狂的戾气取代。
“祝歌!”
他嘶吼着,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,却因为失血和情绪激动而踉跄了一下,模样更加狼狈:
“你就这么狠心?!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?!”
“是你自己在逼自己。”我冷漠地看着他:“你的生死,与我无关。”
说完,我不再看他那副癫狂的模样,转向早已吓呆的小艾和面色凝重的温叙言。
“小艾,报警,告他私闯片场,蓄意伤人。”
“温老师,抱歉,今天耽误大家进度了。”
温叙言看着我,眼神复杂,最终只是点了点头。
司礼寒死死瞪着我,发出最后的威胁:
“祝歌,你够狠!但你给我听着,你想甩开我,没那么容易!”
“你是我的!这辈子,下辈子,你都别想逃!”
我背对着他,走向休息室,脚步没有丝毫停顿。
关上门,我靠在门板上,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。
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,内容只有一张照片。
是我当年离开时,留在司礼寒别墅茶几上的那份解除婚约协议书。
照片下面,跟着一行字:
【你签了字,我还没同意,祝歌,游戏,还没结束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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