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那棵枇杷树,霍渊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怀念与哀思。
沉默许久后,他才缓缓站起来,沉声道:“好,也是许久没有去婉儿住过的院子看过了。”
霍渊点头后,一行人各怀心思前往了王家。
再次回到熟悉的娘家,王氏心中滋味复杂。
从前,她只是家中落魄庶女,如今再回来,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,她本该高兴的,可这次回来,竟然是为了王婉儿,为了那个早已死去多年的嫡姐。
而到了王家,众人直接被引至王婉儿出阁前所居的院落。
院落清雅,被打扫得一尘不染,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。
走进屋内,陈设依旧,琴案、书架、绣架
一切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,时光在这里仿佛停滞了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旧物的气息。
沈瑶光借机细细观察,屋内的布置清雅而不失品位,琴棋书画皆备,且看得出并非摆设,而是常用之物。
墙上挂着几幅笔触细腻的画作,应是出自王婉儿之手。
这一切都显示,王婉儿是一位性情温和、颇有才情的女子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,沈瑶光眸子暗了暗,下意识看向了叶氏,恐怕这屋子,是匆忙收拾出来的。
王氏拿着帕子,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,哀声道:“姐姐她样样都是拔尖的,性子又好,只可惜福薄,年纪轻轻便染了重病,就这么去了!”
她抹着眼泪哭诉,加重了“重病”二字的音量。
然而,就在这时,屋外廊下传来一阵细微的、有些迟疑的脚步声。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年纪颇大、头发已见花白的老妇站在门外。
她身上穿着洗得发白、明显是低等丫鬟的服饰,与这精致雅静的闺房格格不入。
她佝偻着背,一双浑浊却饱含情绪的眼睛,正死死地盯着屋内的霍渊。
眼圈通红,嘴唇哆嗦着,似乎有千言万语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王氏拧起眉头,打量着这个老妇,觉得有些眼熟,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,只觉得这老奴才出现在这里甚是碍眼。
然而,霍渊却在看到那老妇的一瞬间,身躯几不可察地一震!
他那双早已看惯了生死,波澜不惊的眼眸中,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!
他向前一步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准确地叫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:“杏儿是你吗?”
杏儿?!
这个名字如同惊雷,骤然炸响在王氏耳边!
她脸上的悲戚瞬间凝固,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一抹无法掩饰且深入骨髓的慌张,在她眼底一闪而过!
虽然极快被她压下,但那瞬间的失态,却被一直暗中观察着她的沈瑶光,敏锐地捕捉到了!
这个名叫杏儿的婢女,她的出现,以及王氏那反常的慌张,都预示着王婉儿的死,恐怕绝非“重病而亡”那么简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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