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晴晴!”
我嘶吼着,声音都变了调。
枪声还在耳边不断炸响,支援的警察和穷凶极恶的毒贩绞杀在一起。
可我的世界里,只剩下怀里这个正在迅速流失生命体温的女人。
子弹,正中她的后心。
她费力地抬起那只健全的手,想要摸一摸我的脸。
“周正……我不疼……”
“你别……别哭……”
“我……我知道……你是个好人……”
我握住她的手,贴在我的脸上。
“别睡!许晴你别睡!求求你!”
“任务结束了!我们回家!我带你回家!”
我语无伦次地喊着。
她看着我,笑了。
“回……家……”
她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。
然后,那只抚摸着我脸颊的手,无力地垂了下去。
“不——!”
我抱着她冰冷的身体,发出了绝望的哀嚎。
支援的警力终于赶到,黑帮被全数剿灭。
龙哥被当场击毙。
同事们冲过来,看到跪在尸体堆里的我,和躺在我怀里,早已没了呼吸的许晴。
他们脱下警帽,默默地,朝我敬了一个礼。
“周队!任务完成!”
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,机械地抬起手,回了一个礼。
然后,我低下头,对着怀里的人,一遍又一遍地,轻声说。
“老婆,你看……他们叫我周队……”
“我不是混混……我是警察……”
“你睁开眼看看啊……求你……”
我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家。
那个被我亲手砸的稀巴烂,又被她默默收拾干净的家。
空气里,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。
我像个疯子一样,在屋子里寻找着她留下来的痕迹。
最后,我在她的枕头底下,发现了一个旧手机。
里面只有一段又一段的录音。
我颤抖着,点开了。
它太重了,重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
这枚勋章,有一半,是属于许晴的。
是用她的血,她的命,换来的。
仪式结束后,我来到了城郊的墓园。
墓碑上,是许晴的黑白照片。
她笑得很甜,像一朵向日葵。
我把那枚闪亮的勋章,轻轻地,放在了墓碑前。
“晴晴,你看,我们成功了。”
我靠着冰冷的墓碑,缓缓坐下。
从口袋里,拿出那张被我撕碎,又被她用透明胶带,一片一片小心翼翼粘好的b超单。
照片上,那个小小的生命,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。
我看着那张b超单,轻轻地哼起了我们结婚时,我唱给她听的那首歌。
“……也许世界就这样,我也还在你身边,若你能看见……”
雪越下越大。
掩埋了那枚无人认领的勋章。
也掩埋了那段,无人知晓的深情。
晴晴,来生,换我来等你。
我一定,第一个找到你。
然后,再也不放手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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