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光闪耀的神界东厢殿外,石乐天正跟一块青苔碑石较劲。他把自家破草鞋在石碑上蹭得咯吱咯吱响,嘴里念叨:“老天爷啊,您要是真肯点我,那这碑今天就给我亮个相儿瞧瞧!”
偏偏那碑头顶刻着“山神遴选分会”五个字,正对面一群神明侯选者排队,个个端着仙气,不苟言笑。石乐天一身皱巴巴的山野布衫,头上的松果发簪歪得跟昨晚的小酒壶似的,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经神明。
他正努力把面试资格牌往怀里塞,脚下突然一滑,整个人栽进神殿门槛!周围神明顿时一阵窃笑,金童玉女善意咳嗽掩饰,神界监察使明无忧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狼狈。
门内司仪仙官见状,板着脸清了清嗓子:“下一位,石乐天。请到面试席。”
石乐天赶鸭子上架般,噔噔跑到神台前。桌上摞着三尺高的“山神职责宝典”,旁边两尊考官仙君一胖一瘦,瘦的像松针,胖的像云团。胖仙君眯着眼:“石乐天,你对守山有何独到见解?”
石乐天愣了一下,随口来:“守山嘛,咱们山神主要是讲个‘稳’字。山要站得住,神也得站得稳。所以我平时就爱给山上的野花盯盯岗,跟老虎多聊两句心事。有一回,虎王的中年危机,就是我开导好的。”
瘦仙君抽了抽嘴角:“那如果遇到魔界妖兽越界,你将如何应对?”
“魔界妖兽啊,那得分时侯。上次一个叫‘拖泥带水兽’的来闹事,我就跟它比谁能吃烤玉米吃得快,结果它撑到昏天黑地,主动回魔界健胃去了。”石乐天认真解释。
旁边其他侯选神明憋红了脸,有的憋着不笑,有的则开始和桌子下的蟾蜍仙暗自击掌。明无忧视线冷冷扫过石乐天,又悄悄记下“滑稽”二字。
司仪尴尬咳嗽一声:“你还有什么特殊技能吗?”
石乐天灵机一动,拍拍胸:“我山里的雨水从不白下,都能让蘑菇们三天连长两圈,青蛙们开大会连嗓子都能亮两度。算不算?”
胖仙君眯眼,“听说山神须得善于安抚民心,你可有安抚凡间百姓的事例?”
“唉,这我最懂!”石乐天拍桌子,“百姓烦恼多,什么收不到快递,什么端午节粽子煮不糯。我都帮他们想办法。有一年不下雨,村口阿婆来求,我给山顶封了条龙,下半夜天就跟洒水车似的,已经拉开。石乐天扶着青槐站起身,环顾四周,忽地觉得,这山神临时工的身份,或许比真正的正神更像一场奇妙冒险的开端。
天界殿堂里,众神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,有好奇,有质疑,也有隐隐的认可。石乐天抖抖袄袖,嘴角牵起一个狡黠的弧度:“三个月考核?那我还不把山神这个临时工干成年度优秀员工!”
青槐一笑,云小乔也翻了个白眼。几人的步伐,在神殿碎瓷之间并肩展开。
而长路在前,笑声尚未远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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