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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章（第2页）
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夜空。
我被抬上担架时，意识已经开始模糊。
只记得路清雅紧紧握着我的手。
她说：“苏奕情，别睡。”
“求你别睡”
再醒来是在医院。
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。
我动了动手指。
“醒了？”
路清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她坐在床边，眼下有重重的乌青。
“我”我哑着嗓子问。
“胃出血。”她握紧我的手，“但止住了。”
“不过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。”
“肝脏转移灶在增大。”
我闭上眼睛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。
“对不起”
“为什么道歉？”
“我总是在麻烦你。”
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说：
“苏奕情，你从来不麻烦。”
“你只是太习惯一个人扛了。”
门被推开，陈医生走进来，脸色严肃。
“苏先生，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她看了眼路清雅，“家属先出去一下。”
路清雅松开我的手，起身离开，病房里只剩我和陈医生。
“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。”
她翻开病历，“重度营养不良，重度贫血，还有多发转移。”
“这种情况下，治疗的选择很有限。”
“我知道”我小声说。
“而且，”她顿了顿，“三年前如果及时手术”
“你的生存率应该在百分之七十以上。”
“但现在”
她没说下去，但我懂了。
“医生。”我抬起眼睛。
“如果我不想治了呢？”
陈医生看着我，眼神里有怜悯，也有无奈。
“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，不治疗可能撑不过三个月。”
“但如果积极治疗，可能会更痛苦”
“会死得更惨，对吗？”
她点点头。
“所以苏奕情，你现在其实没得选。”
我笑了，笑着笑着，眼泪又掉下来。
“所以顾音说得对，我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。”
“不是没有欲望。”陈医生轻声说，“是身体不允许。”
“苏奕情，有时候活着，比死更需要勇气。”她拍了拍我的手。
“我们会制定姑息治疗方案，尽量减轻你的痛苦。”
她离开后，路清雅走进来。
“她跟你说了什么？”
我摇摇头。“没什么。”
“路清雅。”
“嗯？”
“如果我死了”
“你不会死。”她打断我，语气很重。
“可如果——”
“没有如果。”她弯腰，看着我。“苏奕情，你听着。”
“我会找最好的专家，用最好的方案。”
“你会好起来，我保证。”
我看着她的眼睛，那里面的坚定，让我想相信。
可是——
“路清雅。”
“如果最后，所有的治疗都无效呢？”
她僵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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