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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你怎么”

“我来送她最后一程。”沙哑的声音打断他。

“也来了结我们之间的事。”

“我们？”这辈子的徐周锦惨笑。

“我们还有什么可了结的？她死了一切都完了陈瑜疯了，徐家垮了，我什么都没有了”

“不。”

上辈子的徐周锦缓缓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枪，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。

“还有你。还有我这个，来自地狱的倒影。”

这辈子的徐周锦愣住了，看着枪口，又看看对方纱布下那双唯一完好的、盛满无尽痛苦与决绝的眼睛。

忽然间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，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癫狂的、了悟的惨笑。

“原来是这样你恨我恨这个还没有造下那么多孽的我”

他摇着头，泪水疯狂涌出。

“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要我来承受你的悔恨？凭什么她至死都不肯看我一眼，不肯原谅我？！我只是只是太爱她了”

“你的爱，是淬了毒的枷锁。”

上辈子的徐周锦声音冰冷，扣着扳机的手指缓缓用力。

“我们都该下地狱。但至少，让我亲手结束这个错误。”

季容想要冲上前，却被黑衣男人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。

“别过来。这是我们的罪，我们的结局。”

枪声响起。

沉闷，却惊起了远处树林里的飞鸟。

这辈子的徐周锦眉心绽开一点红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似乎仍有不甘与困惑。

然后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宋清雪的墓碑前，鲜血蜿蜒，浸入泥土。

上辈子的徐周锦垂下手，枪口还冒着细微的青烟。

他低头看着地上渐渐失去温度的“自己”，又抬头望向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里安静的面容。

他扯下脸上的纱巾，露出那张布满可怖疤痕的脸。

对着照片，轻轻弯了弯扭曲的嘴角，像一个告别。

然后，他调转枪口，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。

“清雪这次，真的再也不见了。”

第二声枪响，更加决绝。

他倒了下去，倒在另一个“自己”身旁。

雨渐渐大了起来，冲刷着墓碑，冲刷着血迹，也冲刷着这纠缠了两世、最终同归于尽的罪与罚。

季容站在原地，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，他却浑然不觉。

他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，看着墓碑上那个曾给过他短暂温暖、却又最终沉入无边黑暗的女人，泪水混着雨水滑落。

他想起她最后的话——蝴蝶阻止不了下坠。

他这只偶然闯入她世界的蝴蝶，终究没能扇起改变命运的风暴。

他缓缓蹲下身，将手里那束原本要放在墓前的白色雏菊，轻轻放在了三个逝者之间。

雨水打在花瓣上，晶莹颤动，如同未干的泪。

（全文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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