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只剩莫云与苏瑾玉后,莫云并未立刻翻阅,而是压低声音:“丫头,方才在陛下面前,老夫未尽实话。”
“此毒我年轻时在西域见过,其毒性、症状,我约摸记得七八分,解毒的关键药材,也知晓一二。只是具体配伍和剂量,需结合贵妃最新脉象仔细斟酌,把握实则可有七八分。”
苏瑾玉眼眸一亮:“七八分!先生既有此把握,为何不明说?”
莫云抬手打断:“君王面前,话不可说满。”
“我们要留有余地,既是谨慎,亦是自保。若一口承诺十分,稍有差池,便是灭顶之灾。”
但若是能一击即中,皇帝他们反倒会感谢莫云妙手回春,对他更加信任。
苏瑾玉了然地点头:“先生思虑周全,我明白了。”
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决然,“先生,这对我而言,是个机会。”
“哦?你说说看。”莫云捋须看着她。
“若能成功解救贵妃与龙嗣,陛下龙颜大悦,论功行赏之时,我便可趁机进言。”
苏瑾玉压低声音,“不必直接为王爷喊冤,只需委婉提及王爷往日于国有功,或可请陛下念及旧情,在案件审理上更添几分慎重,暂缓定论。”
“哪怕只是让陛下心生一丝疑虑,对我们而言,便是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!”
莫云眼中露出赞许之色:“润物细无声,你不仅医术精进,对这朝堂人心,也看得越发透彻了。”
“不错,此计可行,但切记,一切需以成功解毒为前提,且进言时机、方式,必须恰到好处,否则功亏一篑。”
看莫云也赞同这样做,苏瑾玉不由得松了口气。
原本她还在担心,怕莫云要明哲保身,不愿意帮自己,毕竟他确实可以不去管萧玦的事情。
“我明白。”苏瑾玉郑重点头,“不过最重要的,还是助你破解此毒,才能去做下一步打算。”
两人不再多言,立刻投入对脉案的研究。
厚厚的册页一页页翻过,记录着婉贵妃怀孕数月来的身体变化。
“你看,”苏瑾玉指着一处记录,“三个月时,脉象浮滑中略带弦数,似是心火亢盛。”
“到了四个月末,沉取之时竟有细微涩滞之感,这绝非寻常虚弱所能解释。”
莫云凑近细看,指尖在脉案上轻轻划过:“没错,这正是‘梦魇散’逐渐深入的迹象!”
“初期扰心神的,令人焦躁失眠,脉显浮滑弦数,毒素沉积后,阻碍气血运行,脉象便现涩滞,你这观察真是入微啊。”
“那解毒之要,是否在于先化解已深入经络的沉积之毒,同时固本培元,安抚受损的心神?”苏瑾玉顺着思路追问。
“正是此理。”莫云认真道,“但贵妃身怀六甲,用药如履薄冰。”
“攻毒之药,性多猛烈,恐伤胎元,补益之品,若用得不当,反可能助长毒素。”
“我们要找到药性平和,又能深入奇经八脉化解淤堵的方子”说到这里,莫云也皱起了眉头,能用的药材实在是不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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